【沙穆】迷宫（四）
#私设成山预警#
白羊座生而不同，他们是西藏的精灵。
穆在嘉米尔的圣衣坟场躺了很久。
他记得母亲去世那天，风也是如此萧萧地呜咽着的。当时尚有恩师挚友，如今只剩下他独自一人，他该如何面对恩师交给他的这付重担呢？
现在的圣域危如累卵，除了韬光养晦好像别无他路。穆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暂时还不想成为魑魅魍魉中的一员，他见过沙加趋策鬼魂的招式，那可真是怪丑的。
他找到了一座塔。从里到外都弥漫着来自白羊座小宇宙的亲切感。他把自己关在里面，一关就是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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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恒河歌哭的时候我会想起你，
看着绵羊穿过河滩啃食草地时我会想起你，
闻到透过屋脊撒在我面前的阳光的味道时我会想起你，
触碰到从未停歇的岁月湍流时我会想起你，
穆，你会想起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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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终于看完塔里最后一本书的时候重重吐了口气。环顾四周发现塔里被他塞满了练习修复术时修好又在淬炼小宇宙时打烂再修好的旧圣衣，他一时有些拿不准现在是处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状态还是足以让列祖列宗老怀甚慰的状态，把那堆被修得溜光水滑的圣衣传送回坟场之后他决定出去找个人练练手。
地下传来了并不寻常的振动。
“穆啊。”保护了这里无数次的苍老小宇宙，六年来第一次与塔中人直接对话，“你的恩师史昂给你留下的东西，到如今也该由你亲手去取回了。”
已经在时光的磋磨下长成温和的十三岁青年的穆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惊讶。
遥远的印度，本来正在打坐的人慢慢抬起头，听见了久违的来自圣域的命令。嘉米尔，是他所在的地方啊。将自己困囿六年，仍然丢不掉的妄念：想救他，想保护他。
真是让人不服不行的宿命。
这恐怕是一切的根由所在。
感觉到熟悉的小宇宙正逐渐靠近，穆打开了找到的繁复厚重的大门，有句轻飘飘的问话撞碎在塔底，眼前幽深的走廊不知通往何方。又是一阵大地的轰鸣，这是机关完全开启的声音。
“你会与我为敌吗？”幸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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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曰，转角遇到爱。
穆完全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遇见沙加。
这并不是悲壮激烈的战场，也不是干戈消弭的故地，这不符合一切重逢条件。他一边躲闪既能无视念动力又有超绝破坏力的暗器一边怀疑自己学艺不精，艰难地在空间狭小的地道里拐了个弯之后偏偏和沙加错身而过。时隔多年，他们又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什么叫惊愕。
恩师，我觉得你在针对我。
沙加下意识地放了个不动明王拦下了那个貌似追杀了穆一路的暗器。在这个前教皇亲手铸就的遗迹里，他们的小宇宙都被压制在一个极低的水平。他皱了皱眉，拉住身后那个企图溜走的人，“你受伤了吗？”
“没有。”“不，你受伤了。”“。。。行吧”
史昂确实是在针对穆。无论是无法使用的念动力，被压制的小宇宙，还是不怎么管用的白羊座的招式。穆想起他的老师确实是一直严厉的，虽然也会温柔地护他以羽翼，但训练时的要求也会更加苛刻。
竟无端有些怀念。
沙加保持着拽住穆的姿势，“六年的与世隔绝让你的身手退化成幼儿了吗？”
六年了还那么纤细的人又不是我，穆冷淡地抽回手，“沙加，你为何而来？”
“我来看你是如何丧生在自己老师手下，埋骨于远离女神的边陲之地。”居然是戏谑的语气，“你应该明白。”
“我以为你是来杀我的。”杀人夺宝。穆似笑非笑。
“教皇已经撤销了对你的追杀，重新承认了你的身份。我没有杀你的理由。”沙加跟在穆身后，手上还带着刚刚握住他手腕时的温润触感，是活的，还热着。书卷气更重了，不会变傻吧，上下打量，有点儿忧虑。
走在前面的穆毫无征兆地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是我的光。穆突然意识到。在圣域时相伴的朝夕也好，六年时光抹不去的怀想也好，回忆在叫嚣着思念，即使他们已经有了不同的选择，立于并不完全一致的立场，这个人都是走在他前方，予他温暖与指引的光。
这暂时的再会，兴许是女神的恩赐。这个念头同时在两个人心中萌芽。
前方有锋锐的呼啸。打碎了本应无比坚固的水晶墙。
本来打算硬扛的穆感觉身侧有轻风拂过，从沙加微凉的手上传来不容置疑的力道，他被拉着紧贴于墙壁，沙加稍显瘦弱但棱角分明的肩臂正以保护的姿势圈在他身侧，耳边有一声无奈的叹息，“你老师留给你的东西，没命去拿可不行。”
“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这一次，穆无法反驳。
他拨开铺满视线的金色，轻轻推开了沙加。“我觉得我们最好穿上圣衣。”穆笑得一本正经，“正好让我给你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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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是我的。
他的过往是我的，信念是我的。
脆弱是我的，强大是我的。
因为他，我无法对众生一视同仁，
有他在，我永远成不了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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